[高端访问]专访英国路透社主编吉尔特 

央视国际 (2004年08月16日 13:47)

　　CCTV.com消息（高端访问）：

　　

当记者作为一个职业出现的时候，这个职业的社会功能就要求记者以最大的可能，直接面对新闻事件；尽管对什么是新闻历来就争论不休，但是，在今天的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能够引起人们关注的事件，就能够看到记者的身影，记者用新闻报道展示这个世界，记录下历史每一个有意义的瞬间。

　　然而，这个职业至今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记者的生命随时可能被自己报道的事件吞噬。2003年4月8日，伊拉克战争中的巴格达，当地时间中午11点55分，进攻巴格达的美国坦克向被称为“记者大本营”的巴勒斯坦饭店发射了一枚炮弹，英国路透社租用的1501号房间立刻变成了黑洞，三名记者死亡，四名记者受伤。报道伊拉克战争的记者们认为这一天是“最黑暗的日子”。

　　水均益：当您得知路透社的摄影师塔拉斯·普洛兹乌科遇害时，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吉尔特：我完全震惊了，处在那样的状况下，感觉上非常特殊，当天我们正在伦敦召开报道计划会议，我们会议室的背景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我们正在讨论伊拉克战争的报道计划，突然电视新闻插播了一条突发新闻，说我们记者工作的巴勒斯坦饭店遭到了袭击，从电视上可以看到滚滚浓烟，镜头推进到饭店楼顶的一个房间。

　　水均益：您当时意识到那就是您们的记者办公的房间吗？

　　吉尔特：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工作的房间。

　　水均益：您知道他们确切工作的地点？

　　吉尔特：我知道他们的房间在饭店顶楼的一角。

　　水均益：那里视野好。

　　吉尔特：是的，但也是最容易遭到袭击的地方，接着我们就试图利用海事卫星电话与我们在巴格达的同事们进行联系，很显然，当时人们都非常恐慌，人们在往外运送伤员，局势非常混乱，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最终确认，我们的办公室是遭到了袭击，但是到那时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受伤。塔拉斯的死讯是后来才传到我们这里的，因为他首先被送进了医院，到了医院才因伤势太重去世了。这件事简直是灾难性的，因为我们排除万难，做了充分的安全准备，与美英联军就我们每一步的工作计划进行了充分的协商，告诉他们我们的工作地点，行动路线，驻扎区域，想方设法将我们可能遇到的危险将到最低点，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尤其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当时刚好是巴格达陷落的前一天，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水均益：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中国，我也非常地震惊，因为我们的办公地点与你们的办公室很近就在你们的楼下，所以这太意外了，而且作为记者，我们当时也在那里，我们自己以及中国总部的人都很为我们担心，我们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虽然我们也知道，最坏的情况就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主编，您对员工的牺牲，和战地记者失去生命如何评价？您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

　　吉尔特：在路透社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没有什么新闻值得用生命去交换的，我们要求我们的记者对新闻事件有高度的敏感度，但是应该尽量避免为了搜集新闻给他们造成难以复加的压力，这条原则一直在路透社里适用着，也被路透社的员工所理解和接受，无论你是文字记者，图像记者还是摄像师，生命都是第一位的，在

　　一、二十年前，那些身处战场，身处战火中心的记者们的形象还历历在目，那样的景象令人激动，但同时也令人恐惧。

　　水均益：这可以说是一个悖论，不是吗？对新闻单位来说，你们需要新闻，需要好新闻，最新最快的即时新闻，但同时我相信任何一个新闻单位的领导，主编，还是记者自己都不希望这样的不幸发生。

　　吉尔特：我知道，政策原则与现实之间，你能掌控的事物与事实发生的事情之间总是存在一个灰色地带，我认为作为一家新闻单位的管理者和领导，他所能做的就是确保他的工作人员装备精良，受到很好的培训，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从而使他们知道哪里存在危险，使他们承受的压力降到最小，在他们最接近危险的时刻及时地阻止他们。但是事实是，我们的记者到了那里，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到那里的目的不是坐在饭店里等着战争结束，他们去那里，身负着及时报道发生的事件的责任，他们是带着目的去那里的，我认为路透社的初衷和其本质就是希望为全世界展示发生在世界上的重大事件的那种欲望和冲动，但不幸的是有时候这样会导致死伤，有时候的结果更有甚于此，这一点确实很可怕。确实……

　　数次战争中记者牺牲人数的统计

　　水均益：这样的比例太高了，甚至比在战争中死去的战士和平民的比例还高，所以有人会说，记者们冒这样的危险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吉尔特：我认为这个统计数据确实太高了，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对其进行控制，将危险将到最低，这次的冲突已经过去，但在以后的冲突中，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来降低危险，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它。我说过，我们可以培训记者为他们的工作做好准备，选派那些自愿去危险地区的人去，确保去那里的每个人都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有明确的工作目的，而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去逞匹夫之勇，还有应该要做的，就是与军方做好协调，我们在那样特殊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开展工作呢，尤其是在伊拉克这样的地方，如果你看看伤亡的数量，看看误伤的数量就会发现，这个数字太高了，而且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我深深地感到，在这一点上，我们对那些死去的同事们亏欠得太多，我们应该想方设法降低这样的危险。

　　水均益：您认为谁应该充当与军方进行交涉和协调的工作，是记者自己，还是高层人员？

　　吉尔特：我认为应该是高层人员建立一个在实际情况下可以进行操作的工作方法，在这个过程中，会形成许多规章，制度，我们应该确保这些规章制度是现实可以操作的，也就是我们的记者需要能够找到一个途径与当地的军事力量的领导进行有效的沟通，以确保我们的工作顺利进行，但是并不是我们的记者一方努力就能够确保记者与军事领导人之间能够很好地进行协调，这无疑是双方共同作用的结果。

　　水均益：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里，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记者都会在他们的交通工具上，照相机上或者衣服上标上记者的身份标识，比如像，电视，记者，媒体，这样的字样，您认为这样做有效果吗？是一种进步吗？

　　吉尔特：我认为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有时候表明自己的记者身份对你很有利，但在某些情况下，几分钟以后，你会发现表明自己的身份对你很不利，如果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就好了，可不幸的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有时候在战地穿上防弹衣，带上钢盔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如果你在人多，混乱的城市大街上，这一身穿着很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人们很可能会来袭击你，抢劫你，所以这种事情很微妙，很难保持这之间的平衡，在这里，我也没法给你列出一张能确保你安全无误最快捷有效的做法清单，但是这一点是我们需要集中所有新闻界的聪明智慧，集思广益，共同探究的一个课题，需要与军方密切合作，需要所有人献计献策，以便我们能够不断改良和发展我们的工作流程，我认为这是使我们的记者在战地上更加安全的惟一办法。

　　水均益：我还是以塔拉斯·普洛兹乌科为例，他去世以后，我记得您说过，他的死以及路透社其他工作人员的受伤是如此不必要，但是与您交谈后，我感觉您还是支持派战地记者这一理念的，无论去报道战事是多么的危险，只要能获得新闻还是值得的。

　　吉尔特：我认为我们必须这样做，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路透得名之处，要是路透社退却了，对大家说：“对不起，这件事太难了，我们报道不了。”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告知人们世界上发生了什么，此事对人们又有什么影响是我们的职责。仅仅报道某地经济状况和人民的生活发展是不够的，冲突和战事是世界上发生的诸多重要事件的关键组成部分，路透社必须对它进行报道，我们必须报道，也一定会进行报道，同时减少战地报道的危险是也我义不容辞的职责，但是危险现在存在，将来也会存在。尽管我必须坚决地将危险降到最低，但我不得不承认，危险永远存在。

　　在伊拉克战争过程中，英国《卫报》曾经有过报道说，自开战以来，美国就寻求影响并控制所有的信息，并且比以往更彻底地将宣传和新闻媒体纳入军事指挥结构。据国防部说，在未来冲突中，保持士气和控制信息将与保护物资一样重要。而要做到实行信息控制则需保证两点：第一：“加强并保护有利信息，减弱敌方所接受的信息”。第二点：“要能够不让敌人拥有判断能力，或削弱破坏、或有效地使其失去判断能力”，“不友好的”信息必须打击。

　　水均益：这样一来，新闻舆论似乎在向一个非常危险的趋势发展，成为了政治的工具，您如何看待？

　　吉尔特：我认为控制新闻舆论一直都是每个掌权者都试图做到的事情，控制新闻舆论是他们施展权利最有效的方法，这并不新鲜，我认为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不受它的影响，抵御住它。路透社在伊拉克战争中的报道部署是一个有趣的特例，你应该记得，美军组织了一批记者和摄影师，安排他们和前进的军队混在一起，向他们提供周到的接待，把他们带到前线，向他们开放一切知道事实的途径，从有利于美军军事行动的角度向记者们提供信息，我们也接受了他们的邀请，但是我们的条件是我们同时也要进行独立自由的报道，我们在巴格达的记者站里有十七、八个工作人员，他们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跟着联军在南部和北部进行独立的新闻报道，所以我们就成了一架在命题报道和向人们报道我们亲眼看到的真实情况的独立报道之间保持平衡的新闻报道机器。比如说，我们从联军那得到的消息是乌姆盖茨尔非常安全，但是在当地的记者说事实不是那样的，我们花了一周的时间对此事进行核实，一周以后才正式发出消息，报道乌姆盖茨尔是安全的

　　水均益：这是路透式的平衡。

　　吉尔特：没错，这是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寻求和努力的事情，这也为我们赢得了尊重和理解。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公正地报道事实真相。事实上，我们有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充当事件的第一见证者，而不对任何人说的话偏听偏信。

　　水均益：您认为记者接受安排进行报道会不会在将来的战地报报道中成为一种越来越被广泛使用的一种流行的做法？

　　吉尔特：有些情况下是这样，有些情况下不是，我认为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区分广播电台以及新闻网络在官方安排采访中的作用和像路透社这样有多方信息传播渠道的通讯社在官方安排采访中的作用，坦率说，这两者的操作方法是不一样，作为一个大型的新闻网络，在它的新闻通告上通常有一个主导的新闻内容走向和要塑造的主打形象，如果它塑造的形象是以安排采访的内容为基础，那么很有可能它的立场会有利于，至少会偏向于安排他们进行采访的那一方。

　　水均益：这很正常，因为想象一下，这些记者被安排混在军中采访，那么他们和这些将士们同吃同睡，逐渐地，两三天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很亲密了，所以。。。

　　吉尔特：这可以理解，我们的经验也是这样，如果你和一支军队驻扎在一起，朝夕相处，一旦敌人发起袭击，这时候你们是共同面对敌人的，那么无论你多么想本着中立和独立的心态，坦白说，你还是希望你们这一方能够奋起反抗将敌人击退，这种心理上的偏向性确实是一个因素，但是我认为安排记者混在军中采访对军队和官方来说，是它们进行舆论宣传的一个有效做法，让一名记者或者摄影师站在坦克顶上向巴格达或者任何地区进军，这传递出来的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力的信息。但路透社的做法有所不同，我们将各种因素揉合在一起，我们有七八十名记者，摄影师在战争中在伊拉克各地进行采访，我们有一个编辑台，将所有的信息都融合在一起转变为一个信息的综合体，我们在伊拉克有八十双眼睛，八十双耳朵他们是可信的，因为他们报道的并不仅仅是在一个地点发生的事情，他们分布在八十个不同的地方。所以回到你的问题，这种方式会不会成为一种发展趋势，安排采访的诱人之处在于，信息完全开放，我也和其他被安排进行采访的记者们进行过交流，他们一致认为获得信息的通道是完全畅通的，尽管这些信息可能是从安排者的立场和有利于他们的角度发出的，有些偏颇，但这些信息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你可以在广播上，及任何地方获得它，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接受安排进行采访以后会越来越普遍。

　　介绍伊拉克战争中记者的工作场地（伊拉克战争中前线观察资料）

　　水均益：事实上，我也曾经去过中东，报道过发生在那里的许多冲突，包括黎巴嫩，巴以冲突，还有伊拉克战争，那时我也经常与路透社的同仁们进行合作，我发现他们非常地专业，在追踪新闻事件的时候有一种向您所说的强烈的理想主义精神，我发现，只要有冲突发生或者有战事发生的时候，包括伊拉克战争，路透社都会将它们的记者派往事件的最前线，和新闻的最核心地带，跟我们说说这方面的事情，我发现，你们会聘请伦敦或是纽约的记者，但是有时候你们的很多记者和摄像师都是当地人，这些人是主动要求加入路透社的战地记者队伍，还是由伦敦直接委派的？

　　吉尔特：首先，对战地新闻的报道，记者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我们只会以自愿的形式进行操作，如果有人没准备好，不能去或是不愿意去，我们决不会强迫他去，无论他是当地人，还是由伦敦总部，纽约或者新加坡派去的记者，我们都不会。

　　水均益：这是一个原则。

　　吉尔特：是的，绝对的原则，我们不会违背某个人的意愿，强迫他去冲突地带或者战争地带。

　　水均益：你们有一个操作的程序。

　　吉尔特：我们有政策，明文规定的政策，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派往战地的记者之前必须经过培训，教他们如何处理敌对形势，如何避免被绑架，如何采取急救措施，在战场上选择安全的躲藏地带，在城市里发生战争的时候如何自卫，这一系列培训计划是由一些退役军人为路透社的记者们安排的，在英国进行，任何受路透社委派去危险地带工作的记者必须进行这样的培训，如果你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培训，就不能去。

　　水均益：这种培训有效吗？

　　吉尔特：非常有效，据那些曾经接受过培训的记者们说，这种培训教会了他们如何在危险发生的时候采取本能的应对措施，比如说战事拉开的时候朝着开火的方向跑，而不是向反方向跑，在受伤的时候如何急救，如何援助自己的同事，路透社的记者们都说，这种培训在一定情况下，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水均益：关于路透社聘用当地人做记者的事情，这是否也是路透社的一个传统？还是这样做有便于管理？

　　吉尔特：这是一个传统，路透社和其它通讯社一样，一直以来都依靠当地记者，自由职业者和能提供即时信息的临时记者，摄影师和摄像师，我们和其它国际性通讯社都是这样做的，我认为路透社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基于我所说的国际化，我们尽量聘请和培养当地的记者，我们认为，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国际性的通讯社，赢得广泛的尊重，并且对某地发生的事件有真正透彻的了解，坦白说，光是让伦敦，纽约或者东京的记者带着他们的笔记本和多年的新闻经验去到当地是做不到的，你需要的更多，你不仅需要很好新闻业务，能够按照路透社的期望进行工作，而且需要对当地有敏感的洞察力和对当地情况的了解，我们正在积极努力地聘用和培养当地的人员成为我们的记者。

　　作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大型新闻集散机构，路透社为全球市场和新闻媒体提供了最广泛的新闻和信息产品，它的用户数超过 519,000，分布在全球57,720个地方。路透社向超过225个互联网网址提供新闻和信息，每个月的浏览人数达到1200万。路透社是世界最大的新闻和电视机构之一，在157个国家设立了183个分支机构，共有1,946名文字、摄影记者和摄像师，他的新闻以23种语言播发。至2004年为止，整个集团在95个国家的212个城市里共有13000多名雇员。

　　水均益：据我所知，路透社有一个庞大的记者队伍以及遍布全球的新闻网络，这是不是也是让路透社在新闻提供领域独树一帜，能与其它通讯社展开竞争的一个方面？

　　吉尔特：是的，我认为是这样，我们有一个世界上最大的信息网络，我们能够进一步发展，壮大和扩展我们的信息网都得益于我们在过去几十年里的商业成功，我认为这是我们生存的血液，我们能够亲临现场这很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是政治动乱，自然灾难，还是公司并购，政权交接，公共事务，要想给人们提供最可靠的新闻，最重要的就是亲临现场，尽管路透社也遇到了经营困难，我们不得不裁员节约成本，但我们还是做到保持现有的报道网络规模并不断地扩大它，比如去年，我们很成功地在利雅德开设了新的记者站，我们很多年都没在那开展工作了，在那里工作很困难，但是我们觉得随着中东的局势不断发展，为了得到那里的新闻，牺牲一点其它地区的投入在这里建立记者站是很值得的。我认为巨大的新闻资源网络和国际化形象是我们生存的血液，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持它并不断加强它。

　　水均益：人力资源可能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对那些想要加盟路透社的年轻人，有潜力的年轻记者，路透社需要他们具备什么样的素质？比如说大学毕业生，心想我想要加入路透社，但他对新闻一无所知，之前也没经过任何专业训练，您对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吉尔特：很简单，我们需要他对周边发生的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对需要记者进行报道的事物的变化始终保持敏感，这是一点，我们还希望他有绝对良好的道德品质，我们无法容忍任何人利用他们在路透社的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利益，在路透社工作有很多得到信息的便利条件，这一点很容易被滥用，我们对员工的建议就是千万不要对这些感兴趣，希望他们有良好的道德品质，我们尊重那样的品质，那就是不为个人谋取私利，这一点非常重要。从技术角度说，语言水平很重要，我们也非常需要在某一领域非常擅长的专家，比如说国际政治，外交，还有更重要的商务和财经，这些素质也很重要，经济成为世界越来越重要的推动力，如果你不懂基本的经济常识，不知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在经济上彼此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比如说中国和美国之间的贸易逆差，这对利率和汇率的又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具备向人们解释这些现象的能力，所以这些都是他们需要具备的素质，如果他们具备了这些素质，我们就可以给他们进行培训，教他们如何写作，如何进行新闻阐述，我们也是这样做的，我们在各地以及英国总部都组织广泛的培训，如果我们找到了具备这样素质的人员，能够培训他们使他们成为路透社合格的记者将是我们乐此不疲要做的事情，看到他们遍布世界各地，亲历各种文化和事件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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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