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过得最艰苦,也是最幸福的年!"在柯树下村一间满是霉斑的寒冷房间里,25岁的李美兰抱着出生仅十天的女儿小雪欣满足地笑了。围坐在年夜饭的饭桌前,她与记者拉家常,买不到年货、做不成糍粑……尽管这个除夕夜有太多缺憾,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抱怨,但雪欣的降临使一切都变得美好。
卫生所医生雪夜接生7小时
1月27日,寒风凛冽,冰雪肆虐,一场大雪灾正呼啸而来。
停电已经几天了,李美兰本来没舍得点蜡烛。但到晚上11时,已经接近预产期的她开始觉得肚子一阵阵痛,她知道自己快要生了,马上给大桥镇医院打电话。但是雪非常大,路面也结了一层厚冰,救护车来不了,李美兰也出不了村。无奈之下,家人打电话给村卫生所的张国清医生求救。
1月28日凌晨零时许,带着卫生所的应急消毒设备,张国清夫妇冒着风雪走到了李美兰家,在征得卫生院同意后,张国清医生将在家为李美兰接生!这时,窗外噼里啪啦地下着夹着雪花的冻雨,房间内的温度非常低,李美兰痛得满头大汗。
靠着一根蜡烛微弱的光和一个手电筒,张医生帮李美兰做了检查:宫口已经开到两指!没有助产士,学过助产知识的张太太就充当助产士;没有妇产科医生,张医生就把手机设成免提,每隔五六分钟打个电话向镇医院妇产科通报情况"遥控会诊"。
"心里真没有底!"当时房间又黑又冷,又是首次在家里给产妇接生,大家都非常紧张,张医生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万一发生难产、大出血等危及母婴的情况怎么办?没有后援、没有抢救设备、没有备用血浆……没人敢想这些。28日凌晨3时,痛得死去活来的李美兰实在坚持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叫:"快点让大桥的医生来啊!我生不下来了!"婆婆吓得在一旁大哭,丈夫也在门外焦虑地来回踱步。张医生夫妇不断安慰她:"现在产程很顺利,再努力一把就生出来了!坚持!再用力!"
结果如有神助,后面的产程顺利得难以想象:28日清晨7时许,孩子顺利出生,母女平安。
"这个新年最艰苦也最幸福"
昨日,记者在柯树下村见到李美兰时,她抱着女儿一脸满足。女儿长得漂亮又乖巧,这个在非常时期出生的宝宝,好像特别体贴父母的辛苦和艰难,每天都乖乖地吃饱就睡,晚上从来不闹。李美兰的房门外,摆着几筐还没碾的谷子,由于断电,本来要在春节前碾好的谷都只好堆放在家里了。今年,为了迎接小宝宝的降临,家里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养了只兔子,专等着过年杀。可是今年的这场大雪灾,还是让李美兰家的年味减弱了很多。李美兰生孩子的那个晚上几乎用完了家里储备的所有蜡烛,第二天,丈夫张阳春步行了一个多小时,踏着冰雪走到大桥镇,才买来一包奶粉和150根蜡烛。
没有电,碾不了米,也做不了糍粑,年货是过年前几日才去买的,也就是几斤苹果、瓜子,但张阳春照例得走一个多小时到大桥镇去买,而且价钱也贵了好多。"总之,我从来没有过过这么艰苦的年,但这也是最开心、最幸福的一个年。"李美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笑了。
断电十多日除夕夜终于亮灯
昨日傍晚6时30分,停了十几天电的柯树下村终于重见光明。两台前日晚上11时才运到的发电机,让家家户户的电灯在这个除夕之夜亮了起来。
李美兰的婆婆用一个电饭锅煮了很大一锅清炖兔子、一大盆蒸鱼、一大盆走地鸡、还有一盆专门给李美兰催奶的猪蹄,盆子挤满了家里的餐桌。张阳春给父母和自己斟上啤酒,第一次坐到客厅年夜饭餐桌前的女儿在妈妈怀里恬静地睡着。张阳春说,家里没有年夜饭祝酒的习惯,但在吃饭前会到宗祠祭祖许愿,问他许的愿望,他看着女儿笑而不答。
这个除夕,张阳春还正式为女儿确定了大名——张雪欣。这是接生的张国清医生取的,意思是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出生的这个宝宝,未来会欣欣向荣。张阳春说,原本想给女儿起名叫"冰莲",寓意女儿是这个冰天雪地里的一朵美丽莲花,可是听到张医生取的名字后,就马上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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