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弊政:选儒学教化百姓
到任同安后,朱熹进一步理解儒学中“理一分殊”的道理。朱熹在同安做了很多实事,最终体会到为官应该“务实”,而非佛老主张的“清净无为”。
他在同安的任期本来是3年,后来由于到期了却无人接替,朱熹把家人送到闽北后又回同安呆了1年。而在同安的4年里,以自己的政绩验证了“理学”对巩固封建制度的功用,因此“三年之绩,有百年之思”。
“他到同安后发起了正经界的运动,即丈量土地,不让地主将土地掩藏起来逃税。”高令印说,朱熹在同安的那个时期,正值高宗赵构统治后期,秦桧窃国的最后阶段。当他发现漳、汀、泉三州经界不行,赋税苛重不均,贫弱之民不堪忍受时,则极力推行经界。当时,“富者日益兼并,贫者日以困弱”,正是朱熹作为同安主簿的最大难题。他力图把正经界作为自己在同安推行仁政的实际行动。
朱熹到同安不久,便碰到户部催逼州县地方督办积年亏久的经总制。遭受督责之苦的朱熹愤而写信给户部侍郎钟世民,敏锐地指出经总制是“民所不当输,官所不当得,制之无艺,而取之无名”。林振礼在《朱熹新探》一书中指出,一名初登仕途的二十五六岁的小小主簿,第一个冲破“禁区”,由此可见朱熹早熟的理性思辨才华和敢于犯上抗言的正直性格。但钟世民对其上书不置可否,朱熹减免赋税的努力落空了。
此外,朱熹作为主簿,在“城不能守,吾属死无处所”之际,采用“治民以法”代替“爱民以仁”。林振礼指出,事实上,自幼接受父师和武夷三先生儒家仁教理想教育,朱熹对“爱民”有着非同一般的执著。而催讨赋税、课督劳役等都有违关心民瘼,“忠君”走向“爱民”的反面。这种矛盾在他心底时隐时现。
掌管簿书赋税,使朱熹从同安一县及泉州一郡透视了整个南宋社会的腐败糜烂和财政弊端。这些,对于朱熹从文化思想上回归儒家立场,及其理学思想的产生有着深刻的影响。
诚如乐爱国所说,朱熹在同安担任主簿期间,本希望用佛教教化百姓,相信佛老之学可以治理社会,但在现实中却发现行不通,因此,最终选择用儒学作为教化百姓的工具。
高令印教授也认为,从朱熹在同安的一些政绩,以及寻山问水过程中留下的遗迹字刻,可以看到朱熹思想从佛老向儒学转变的印记。如,朱熹在同安兴办县学,通过大力倡议儒学教育,教导百姓要务实;在同安任职期间,朱熹还曾到泉州开元寺写下“正气”二字,在安海草庵寺题下“勇猛精进”,这都体现了他的儒家爱国思想。
“当然,在这样的思想转变当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反复的情况。”高令印同时指出,朱熹在香山寺为一名隐士所题的“郭岩隐安乐窝”,在金榜公园陈黯读书处所题的“谈玄石迎仙”,都反映了他安贫乐道的佛道思想。当时的泉州为“泉南佛国”,受此启示,朱熹题诗:“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这说明了朱熹对佛教仍保持着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