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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

央视国际 (2003年01月29日 10:43)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小时候最盼望过年了,因为过年实在与平时不一样,平时实现不了的愿望、得不到的东西,过年爸爸、妈妈可以咬咬牙:“买了吧,过年了”。更何况,年还有那么多平时想见也见不到、想吃也吃不着的好东西,过年实在是个神奇的时刻。“年”是孩子心中的一个梦,是孩子一年中的“念想儿”。那时外婆总是说,“好好念书,以后天天象过年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在她老人家心目中,考上大学就是中了状元,荣华富贵全来了,当然可以天天过年。一辈子没看过电视、没走出过小村庄的外婆,不会讲冠冕堂皇的道理,可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在她最朴素的想法中,好日子就是吃好的,喝好的,这好吃的当然是饺子了,外婆总是把“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倒着”挂在嘴边。

  对于包饺子的记忆,是我所有记忆中最清晰,也是最难忘的。

  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一人在生产队挣工分,一年到头分不了几个钱,有时连填饱一家六口人的肚子也成问题。平日里的主食是小米饭、玉米饼,遇到青黄不接便以土豆来补充,白面是很少见的,每年秋天,一户分上十几斤面,这十几斤面便是为过年饺子做的准备,平时根本就沾不到面星儿,偶尔家里来了客人,可以吃上一张烙饼,便拿到小朋友跟前显摆,馋得小伙伴眼直勾勾盯着我的饼,说着甜甜蜜蜜的话,然后我便分给他们一点点,那一刻仿佛自己成了公主。当公主的机会一年中难得有一次,倒是常常做“灰姑娘”,只盼着快点过年,好吃上一顿饺子。

  按说吃饺子该是全家人最幸福、最高兴的事,可每次包饺子,爸爸、妈妈都要呕气。妈妈是个极精细的人,干起活来慢悠悠的,精益求精,可偏偏爸爸是个凡事都想凑合的马虎人,干活常常丢三落四。两人的这种矛盾平时表现不突出,因为他们一内一外,分工明确,单等包饺子时便擦出许多火星儿来。妈妈说爸爸和的面太软,斡的皮不圆,还一边薄一边厚,难得的一顿饺子也不用心做。开始爸爸还能虚心接受,妈妈唠叨过三遍,爸爸的脸色便不好看,接着斡面杖一摔,罢工了。妈妈也不甘示弱,战争便不可避免了。每次战争的结局,总是妈妈依然仔仔细细包饺子,不紧不慢地一遍遍捏,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饺子,倒象是自己儿子般看个没够儿。爸爸生一会儿闷气,便去烧水。

  东北的麦子是夏麦,生长期短,面的弹性不大,一拉就断,煮的饺子容易坏。为这,每家在磨面时都掐出两三斤面来,也就是留出加工头两遍的面,留到除夕包饺子用,按当地风俗,除夕的饺子破了不吉利。煮饺子也很关键,当时农村烧的是柴草,火不旺,饺子下锅后开得慢,饺子容易煮破,为了使火旺些,煮好除夕的饺子,每家都要准备一些硬点的秸杆,比如豆秸、向日葵杆。爸爸烧好水,续上向日葵杆,妈妈端来千捏万捏的饺子,外屋(厨房)里雾气弥漫,几乎看不清人,一会儿,凫凫的热气飘进里屋(卧室兼吃饭的房间),饺子的香气和孩子们的兴奋便弥漫了整个土屋。

  为了吃好过年的饺子,大人们费尽了心思,秋天起就开始准备,从包饺子用的面,到煮饺子用的柴,真可以说煞费苦心。如今,吃饺子越来越简单了,甚至不包也能吃上饺子,可以吃速冻饺子,也可以到快餐店吃饺子,可我还是喜欢自己包饺子。吃倒在其次,主要是这“家”的气氛让我对饺子割舍不下,有空儿就想回家包饺子。周六是回娘家的日子,也就成了我包饺子的日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着攒了一个星期的话,拉拉各自的见闻,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

  (网友张久波/文)

责编:刘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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