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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11月13号,悬挂着巴哈马国旗的“威望”号油轮承载着7.7万吨重燃料油从拉特维亚驶往直布罗陀海峡。在经过大西洋的比斯开湾的西班牙海域的时候,遇到8级风暴。在狂风巨浪当中,这艘已经航运了26年的油轮失去控制,造成搁浅。陈旧的单壳船体撕裂出了一个长达35米的口子。船内成吨的燃油喷涌而出,燃油泄露开始了。在风浪中,失去控制的“威望”号向葡萄牙海域漂泊,所经之处形成一条宽5公里、长37公里的黑色污染带。11月19号,“威望”号油轮断成两截,沉没到3520米的深海中。 记者:各种观众,我现在是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当地时间11月13号晚发生在西班牙西北海岸的油轮搁浅沉没造成的燃油泄露事故,给这个以斗牛表演而著称的国家带来了一场生态灾难。由于这次事故发生在西班牙著名的旅游圣地加里西亚海岸只有几公里的地方,引起了西班牙政府以及当体媒体的极大关注。连日来,成千吨的燃油在不断地泄露,据当地媒体报道,已经被污染的海岸线长达300公里。 马德里市民:五年前在加里西亚海岸曾经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认为船的情况不好就不应该允许它航行,同时国际社会应该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惩罚他们。 马德里市民:当地的生态受到了很大的破坏,那里很富裕,有许多海产。现在污染很厉害,尽管政府答应给渔民赔偿,但这种赔偿与渔民的损失相比是不够的。 西蒙·克里普斯(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博士):像这样的船就不应该离海岸如此近地航行,因此那是众多生物栖息重要环境,我们看到已经有17或18种不同种类的鸟因此而死掉。 11月20号,沉没的“威望”号油轮再次发生泄露,到目前为止,泄露的燃油估计已经有一万多吨,使长达400公里的海岸受到严重污染。西班牙是这件事件中的直接受害者,加里西亚本来是西班牙西北海岸著名的旅游度假圣地,几天之中,这里已经面目全非,蓝色的海洋满目疮痍,黑色粘稠的燃油无孔不入地侵透了昔日迷人的海滩。 8级大风固然是造成这次灾难的一个原因,但是几乎所有的分析都认为,造成如此令人震惊的海上燃油泄露事件的真正起因是“威望”号本身。这条油轮已经航行了26年,可以说是陈旧不堪。它自从1999年检验过后就再也没有检验过。而且“威望”号是一艘单壳油轮,过去这种单壳油轮已经被现代造船技术认为是有违环境保护原则的不安全技术,原因是单壳油轮一旦在海上发生开裂事故,泄露污染就很难避免。 王荣生(中国船舶工业协会会长):90年代,根据油轮在海上造成的一些事故的影响,船检部门和制造部门研究用双壳的油轮代替单壳的油轮。代替的目的是发生的海难事故以后,不至于发生石油泄露。 根据国际海事组织调查,加上刚刚沉没的“威望”号,10年世界发生了五起海上灾难性石油泄漏事故,其中有四艘单壳船属于同类船只,它们都是日本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制造的。法国自“埃里卡”号油轮事故之后,已经强迫日本制造的单壳油轮退役,美国也早就命令禁止进口单壳油轮。根据相关统计,单壳油轮的失事率比双壳油轮高五倍,然而,目前在全球各地仍然在航行的油轮中有60%是单壳油轮。 王荣生(中国船舶工业协会会长):双壳船的造价一次投入比单壳船肯要贵,为什么呢?它多用了材料和相应的设备。第二个船造出来以后,装载量相应来看,吨公里的效益可能在不变价格的情况下,效益要低一点,因为投入比较大了。因此,船东对这个问题接受有所考虑的。 看到目前西班牙加里西亚海岸的惨状,许多国家政府不寒而栗。处理这次事故对西班牙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同时对当地旅游、渔业和生态环境造成了直接的打击,不仅如此,污染泄露很可能波及葡萄牙、法国等邻近国家。事故发生后,法国总统希拉克与德国总理什罗德举行了会谈,并决定在下个月的欧盟首脑会议上共同努力,尽快出台禁止单壳油轮出航的决议。欧盟原计划在2015年前全面禁止单壳油轮,在这次事故发生后,这个行动的时间很可能提前。德国政府发言人在关于此事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欧洲目前所执行的海洋政策过于宽松,致使像“威望”号这样早该淘汰的油轮仍然可以不负责任地在海上游荡,给海洋环境造成了极大了威胁。加拿大环境部长安德森呼吁各国积极合作,改革目前的国际航运管理体制,共同加强对船只的管理。他特别提到,国际社会应该对挂着“方便旗”的船只严加管制。 智光路(中国海事局船舶监督管理处处长):所谓“方便旗”实际从船舶登记来讲的话,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严格登记制国家,一个是开放登记制国家。所谓“方便旗”是开放登记制国家,相对他们而言的。从船舶登记来讲,如果是严格登记国家要求对船舶的登记有严格的要求,一个是本国的公司在船公司投资资本所占的比例问题。一个是对船员的要求,比如是不是一定要求本国的船员。中国就是一个严格登记的国家,对于投资比例按照严格的规定,这个船公司如果外方投资这个公司,比例不能高过50%,中方一定要控制这个股份。从船员的要求讲,在中国登记的船舶一定是中国的船员,同普通船员开始到高级船员,都是中国人担任的。从“方便旗”来讲,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从投资比例也没有限制,从船员的要求也没有限制,所以是一种很方便的登记制度,所以有很多的公司为了躲避一些管理,躲避一些高标准的要求,到那些国家登记。 11月19号,“威望”号油轮断裂沉没,大规模泄露已经不可能避免。有关方面批评西班牙政府对事件处理不利,在油轮之初没有及时将“威望”号就近拖入港口。西班牙则认为,英国对事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挂着“方便旗”的“威望”号安全惯例是停靠在目前英国管制之下的直布罗陀港口。了解西英两国在直布罗陀归属争端的人从这种指责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事件发生后,“威望”号油轮的船长已经被西班牙拘留调查,但是负有责任的船主到底是谁难以界定,因此围绕着这条船的归属涉及到希腊、利比亚和俄罗斯等几个国家的企业,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这次泄露事故给世界海运带来了又一次教训。 张守国(交通部水运司国际航运处处长):作为一个船舶登记的国家,它的有关主管部门一定要认真负起责任来,按照安全国际公约的要求,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责任,保证船舶的安全。同时,国际上还有一套港口国管理制度,就是其它的国家的船舶到你的国家后,你要安全国际公约的有关要求对船舶的安全、适航条件做严格的检查,如果发现不适航,要滞留,消除其缺陷。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的航行安全和防止船舶造成污染。 11月22号,西班牙政府已经向法国政府提出,借用无人潜艇潜往出事海域对沉没的“威望”号进行勘察。欧盟已经做出决定,对于事故处理的费用,欧盟将承担其中的75%。日前西班牙也宣布,已经清理的泄露燃油900多吨。尽管如此,人们想起这艘沉没在3520米海底的油轮就会心惊肉跳,因为在这样的水深之下,海水压力高达350公斤,一艘已经断为两截的旧船随时得可能被压碎。尽管有人说6万多吨燃油在海底低温中会凝固,但这仅仅是一种不确定的推测。对于有人提出的打捞船油的建议,荷兰一家权威打捞公司表示,这不仅是一个极其昂贵的行动,而且在世界上尚无先例。也有人说沉入海底的“威望”号已经变成一个琢磨不透的巨大炸弹。 水均益(主持人):在人们关注的目光中,“威望”号沉入了大西洋,灾难性燃油泄露污染已经成为事实,在巨大的经济利益和长久的生态破坏面前,人们应该再一次思考这种事故所表明的教训。地球上有75%的面积是海洋,而在全球货物运输总量中有85%以上是通过海上运输。海运安全是关系到全球经济利益和环境安全的大事。面对生命家园的陆地和海洋,人类社会不能由于局部短期的利益伤害了整体和长久的发展。 近10年世界上发生的另外四起海上灾难性石油泄漏事故 1992年12月3日希腊油轮“爱琴海”号在西班牙西北海岸搁浅,泄露7.4万吨原油。 1993年6月5日“布雷尔”号在苏格兰东北搁浅,泄露8.5万吨原油。 1996年2月15日“海洋女王”号在威尔士海岸搁浅,泄露6万吨原油。 1999年12月12日“埃里卡”号在法国西海岸断裂,泄露1.3万吨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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