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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访谈》:水伴鹤归来


    刚才您这幅画面,是我们的记者最近在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拍摄的,这里是国际知名的重要湿地,也是丹顶鹤栖息地和繁殖的地。可是让人忧虑的是,近年来,扎龙湿地的进水量明显地减少,更为严重的是从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这里还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灾,丹顶鹤的生存环境受到了破坏。为了拯救这片宝贵的湿地,黑龙江省有关部门做出了决定,从嫩江紧急调水,注入扎龙湿地。
    
    记者:请问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来向扎龙湿地补水的?
    
    黑龙江省中部引嫩工程管理处处长王占山:这一次补水是通过中引工程,从嫩江把水引到扎龙湿地。这个是中引工程的总干渠,通过48公里的总干渠,把水引到这里,然后通过中引工程的八干渠,把一部分水供到翁海排干进入湿地;另一部分水,通过总干渠,引到前方的东升水库,通过东升水库的三个闸,把水供到扎龙湿地。
    
    要真正缓解扎龙湿地的缺水状况,需补入水3亿立方米,目前,已有两亿三千万立方米的嫩江水注入了扎龙湿地,那么补水后的扎龙效果如何呢?记者跟随保护区管理局有关人员进入了保护区的核心地带。
    
    记者:去年这片芦苇是不是也被火烧过呢?
    
    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负责人李长友:是的,去年这片芦苇,都不同程度被火烧过。由于今年补水及时,另外补水的量比较足,从现在看,这块芦苇恢复比较好。这里可以分成两种情况,这个恢复地好的这些,是去年烧得比较轻的地方,像有些地方,去年火烧得比较重,这样今年芦苇发芽就差,就显得长得很稀。
    
    记者:如果烧到芦苇根部的话,可能影响就比较大了。
    
    李长友:对。
    
    记者:这有一个鸟巢,是吧?
    
    李长友:对。
    
    记者:这是什么鸟的鸟巢呀?
    
    李长友:苇莺。
    
    记者:一种叫苇莺的鸟。
    
    李长友:对。
    
    记者:那么它的生存习惯是不是把巢筑在芦苇上面呢?
    
    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任大伟:苇莺就在芦苇上面筑巢,它就是一种在芦苇上筑巢的一种鸟类。
    
    补水之后,经过我们多次下来调查,生态环境恢复比较快。
    
    就总体而言,扎龙生态保护区在得到补水之后,生态基本得以恢复。今年春季,数百只丹顶鹤全归来。专家认为,正是由于湿地及时得到了补水,今年丹顶鹤才如期归来。
    
    中国工程院院士马建章:我们国家重点保护的这样一些鹤类,那么它的是需要从水中取食;同时还需要水生的植物做巢,我们叫巢材做巢;同时它还需要这个地方有个隐蔽所。由于有芦苇,它有隐蔽这样一个条件,所以我们搞动物管理来说,就是水、食物和隐蔽所,是动物三个不可缺少的条件,如果一旦没了水了,那么这些条件都不存在了。
    
    去年秋天火灾发生时,保护区内的两百多种鸟类,绝大部分尚在南方越冬,因而逃过一劫。当时,保护区内多处起火,过火面积达到了2万公顷。
    
    李长友:去年秋天的荒火吧,黑龙江省政府十分重视,调动了森林武警官兵,来全力扑救大火,在10月末的时候,把大火扑灭了。但是在2002年的初春,又有新的荒火出现。
    
    尽管人们全力扑救,但今年春季的火灾还是断断续续烧了一个多月,火灾使保护区核心区内里的一半的芦苇付之一炬。而每年的春天,丹顶鹤飞回之后,又要长成的芦苇之中孵化幼鹤。去年芦苇大面积遭灾,对孵化的幼鹤又会带来怎么的影响呢?
    
    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徐坤:这两枚丹顶鹤卵,是我在5月10号左右发现的,经过我们定期观测,经过一个月时间,在6月10号左右产出丹顶鹤的幼鹤。
    
    记者:那这个幼鹤按往年来说,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
    
    徐坤:一般的情况,往年是在5月份左右产出幼鹤。
    
    记者:这样的话,实际上幼鹤的出生比往年晚了将近一个月。
    
    徐坤:将近20天到一个月时间。
    
    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高级工程师马建华:这方面我们还要及时地对繁殖的鹤巢,进行跟踪检测和观察,而且还要采取一些补救的措施,包括对一些不能南迁的鹤,及时地进行救护。
    
    专家分析,扎龙湿地着火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缺水。进入90年代以来,扎龙湿地的进水量就在极具减少,究其原因主要是跟供水的河流,乌鱼河沿途修建了现已60个多水库,本可以流入扎龙湿地的水,被截流用于当地的生产。不仅如此,近些年来,在扎龙保护区内开工建设的21项工程,又隔离了湿地的自然形态,使缺水形势进一步加剧。当发展生产与保护环境发生矛盾的时候,许多部门并未真正考虑到扎龙湿地的价值,顾忌扎龙湿地的存亡。
    
    马建章:那么这一块湿地,对于我们扎龙地区、乃至气齐齐哈尔、大庆地区,周边的环境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气侯的影响,如果是它没有遭到破坏的时候,那么这个地方的雨量是比较充沛的。前年我到那个地方去的时候,我们一进入保护区,就倾盆大雨,在保护以外,一个雨点都没有。所以说它对于影响空气的湿度和降水量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此外,在防洪蓄洪、保护珍惜物种,过滤水质和空气等方面,湿地也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人们的生活活动,一旦使这个脆弱的生态系统遭到破坏,湿地的功能便会丧失。回述去年春季的那场火灾,湿地缺水的因素,其直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据了解,正是由于当地农户有放荒火的习惯。
    
    农民:那是打羊草,烧苞米棒,那是跑荒了。
    
    记者:跑荒是什么?就是火跑到远处去了。
    
    农民:跑到远处,打不灭了,保持不住了。
    
    记者:这样的话,就把芦苇烧了。
    
    农民:烧了,就这样的情况。
    
    记者: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身后那片褐色的植物,它的学名叫羊草,羊草是一种优质的饲料,所以当地的农民都打羊草作为自己收入一个主要的来源。他们有这样一个习惯,就是在每年的春天,在草甸子里面放上一把火,据他们讲,这样的话,可以使羊草长得更整齐,秋季收获的时候产量可以更高。但是,大家可以看到,羊草和芦苇在这里是交错地生长在一起的,点羊草同时也会引燃周围的芦苇,进而就影响到丹顶鹤以及其它鸟类的生产。
    
    当地农民:这个习惯是改不掉的,每年都要去草甸子放荒火。
    
    记者:为什么改不掉呢?
    
    当地农民:如果不火,他打羊草打不了。
    
    管理部门早已明文规定,严格限制生产性烧荒,而要真正杜绝这一现象,并非易事。据统计,扎龙保护区内现有人口29000人,他们大多以耕作、收割芦苇、捕鱼为生。随着生产规模的逐步扩大,湿地生态所受到破坏也越来越大。采访期间,记者就遇到了两位捕鱼的农民。
    
    记者:老乡,这是你们刚打的鱼吗?
    
    当地农民:对。刚打的鱼。
    
    记者:这么鱼这么小就把它打起来了。
    
    当地农民:它是当年生的,这几年没有水,也没有鱼,今年不是来水了吗?就刚开始缓过来。
    
    记者:那不能让它长时间长一点,长大一点再打吗?
    
    当地农民:那长大了,你不打,他别人都打呀!
    
    记者:所以说你就是先下手为强了。
    
    当地农民:就这个意思。
    
    两个人的捕获量非常之多,据说这些小鱼可以卖到2元钱一斤。他们是怎样捕鱼的呢?在芦苇深处,记者见到了捕鱼的工具。
    
    黑龙江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徐明占:这叫地笼。
    
    记者:记者:地笼是不是一种捕鱼的渔网呀?
    
    徐明占:对。
    
    记者:它的原理是什么呢?
    
    徐明占:就是密度小,小鱼也逮,原理就在这个倒须子。
    
    记者:这个东西就叫倒须子吗?
    
    徐明占:对。都是孔,反正外边大里边小,鱼进到里边,什么鱼都跑不出去了。
    
    这张特殊的渔网刚好卡在湿地深处一条沟渠的两端,在扎龙湿地补水之后,刚刚生出在这里的小鱼,只要被途经这里就被一网打尽。像这样的小鱼原本是丹顶鹤的主要食物,保护区内和争势矛盾由此可见一般。
    
    黑龙江省林业厅厅长韩连生:针对这个问题,省政府准备从两个方面,一个就是省政府准备筹措部分资金,二是自取国家的移民资金,迁出核心区的居民,以便于减少认为破坏。为了使扎龙保护区的管理有法可依,省政府和省人大正准备、正在积极工作,对扎龙保护区进行立法,依法对扎龙自然保护区内的珍惜水禽、和湿地的资源进行有效地保护。
    
    近些年来,为了保护扎龙湿地,黑龙江省有关部门做了大量的工作。尽管这样,扎龙湿地仍然面临着一些潜在的威胁,其中最为突出的恐怕还是水的问题。
    李长友:今年实现了跨流域,从嫩江调水,补充扎龙湿地的缺水问题,但是这只是一次性的应急性补水,也可以说缓解了扎龙湿地今年的干旱问题,但是扎龙湿地再缺水怎么办?可以说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扎龙湿地还面临着缺水的威胁。
    
    目前,对扎龙湿地的补水正在进行,这次及时地补水,使扎龙湿地渡过了一次危险期。然而,对扎龙湿地而言,一次性的补水,或许并不能保证它从此安然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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