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顺义,“城管”这个词似乎是要走进历史的故纸堆里去了。顺义城管大队将在近期更名为“顺义城管监察局”。“城管”变身为“城监察”之后,将行监督之职,发现小摊小贩,先拍照、录像,再向相关单位部门主管领导发送《告知书》,根据问题的内容和性质,确定纠正的时限。
听起来这事儿挺让人振奋的——“城管”变成“城监察”了;从管小摊小贩,到监督地方、部门了;从动手、甚至动粗,到动笔、动脑了;从上街抄摊变成“便衣警察”了。总之,一句话,“粗暴执法”的帽子就要被摘除了。所谓“转变职能,重树形象”,大体就是如此吧。
但是,摘除了城管“粗暴执法”的帽子,是不是就意味着城市管理中“粗暴执法”的终结?遗憾的是,从目前顺义的改革来看,我们并不能得出如此令人欣慰的结论。
顺义“城管”变身“城监察”,不过是将本该各行业管理部门履行的管理职责,还了回去。曾经由“城管”一家包揽的城市占道经营、流动摊贩、黑车停放、乱搭建、乱堆放垃圾等问题,重新分解给镇政府、街道办事处、市政公用管理、环卫局等等行业管理部门。那么,城管的“粗暴执法”方式会不会也随着这些城市管理难题一并“传”回去?
这并非是假想,所谓“粗暴执法”并非城管专有。城管之所以频现“粗暴执法”,城管队伍素质差只是表象,其深层原因在于城管所肩负的尴尬的“执法任务”。这些“执法任务”多是城市管理中的难点和盲点,琐碎、随意且缺少人性化。比如,总是把流动商贩视为城市形象的污点,一味取缔,惟除之而后快,而不是真正从市民需要的角度出发,加以引导规范。而蓬勃开展的“创卫”活动和市容整治,更是频频冲击流动商贩的生存权。
“城管”变身“城监察”了,类似的“执法任务”并没减少,非但没减少,其压力更大了。按照顺义改革思路,这些“执法任务”完成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干部的任用和升迁——有乌纱帽做抵押,乡镇或是行业管理部门当会不遗余力地去完成这些“执法任务”。当“执法”以行政命令的方式推行时、当遭遇被执法者抵抗时,这些执法者行为或超过城管当年的“神勇”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有关顺义的报道说,记者看到一份7月6日发给仁和镇的《责令改正通知书》,提出了39处问题。仁和镇镇长组织当地相关负责人召开会议。截止到7月28日,仁和镇政府连续组织了5次大规模联合执法,取缔流动商贩30余个、放牧点4个,清理黑车乱停乱放30余辆。笔者无意猜测仁和镇的执法方式,但是“大规模联合执法”实在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在城市管理这一问题上,“执法任务”不变,“执法模式”不变,单单将“执法者甲”换成“执法者乙”,“粗暴执法”怕是难以从根儿上消除。因为,针对流动摊贩、乱停乱放等城市问题,除了粗暴地围追堵截,我们似乎并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如此,顺义的城管权力之变似有更深思考的必要。相关报道见本报昨天A06版
本报特约评论员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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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石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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