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07年12月31日,我国网民总人数达2.1亿。今年年初,中国就将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网民规模最大的国家。这组数据,来自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日前发布的《第2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1994年4月20日,中国64K国际专线开通,实现了与全球互联网的连接,国人由此“触网”。此后,经过10多年的发展,中国的网民由最初的几千人,到总量排名世界第一,规模如此大的一个新群体的出现,无疑会对我们社会的各个方面产生深刻影响。
互联网以其便利性和互动性,正日益成为被广泛接受的民意通道。一系列引发广泛关注的新闻事件的发生,催动着官方建立快速舆情收集和处理机制,政府对网络民意的重视也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官员博客、网上问计、官民在线互动成为新的政治民主景观。全国人大代表周洪宇曾表示:“我近5年提交给全国人大的上百件议案和建议中,有相当多来自网友的建议和启发。”
2006年元旦,中央人民政府门户网站正式开通,从而全面完成了从中央部委到县级政府的网站布局。网民参与政治的热情空前高涨。统计显示,半年内有25.4%,即5334万的中国网民访问过中央或地方政府网站。主流网络媒体为民意的表达提供了强大平台,在人民网强国论坛等知名时政论坛上,每天都聚集着大量网民就“家事国事天下事”发表自己的见解,各大门户网站,几乎每天都有根据新闻事件、热点报道展开的民意调查。
2007年被称为“史上最热的网络民意年”。随着重庆最牛钉子户、太湖蓝藻爆发、山西黑砖窑惨案、华南虎照片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网民参政议政热情和民权意识空前高涨。厦门PX项目事件,更是被称为网络民意的一次胜利。有人指出,网络民意已经不再是一团“无形弥漫的空气”,它成了一种能够对突发事件做出强有力反应的有形存在,这说明网络民意经过几年的摸索,其社会参与效果越来越具有建设性,效率也日渐提高。
笔者也注意到,尽管中国网民数量位居世界第一,中国的互联网普及率仍低于全球平均水平。13亿人口中,网民只占16.2%。也就是说,目前尚有83.8%的民众并非网民,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是弱势群体、边缘群体。
目前,我国网民分布的城乡和地域差异仍体现得非常明显。数据显示,城镇居民的互联网普及率是27.3%,农村仅为7.1%。北京和上海的居民中近半数使用互联网,而云南、贵州、四川、安徽和甘肃五省的互联网普及率仍在10%以下。
值得欣慰的是,这种“数字鸿沟”近年呈现出加快缩小之势。互联网从最初少数IT人士、青年才俊、知识精英的“动感地带”,快速扩展到社会各个阶层。数据显示,2007年中国新增网民中,增长最快的人群集中在低学历、低收入、年龄在18岁以下和30岁以上的人群。农村网民也在快速增长,年增长率达到127.7%,远高于城镇网民的38.2%。
互联网在赋予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便利话语权的同时,也越来越频繁地考验起我们整个社会的道德底线和行为理性。
“在网上,谁也不知道你是条狗。”匿名性是网络的一大特点。网民身份是隐匿的,名字是虚拟的,除了一些简单的注册程序,他们很少受到管制和审查。在虚拟身份的庇护下,他们可以充分张扬个性、发泄情绪,甚至可以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干扰公共秩序。
有研究者认为,2006年的“韩白之争”,是网络民意发展进程中的第一个“拐点”。起先,几位作家、评论家在各自博客上展开观点交锋,引来大量网友兴奋参与,很快,表达观点的帖子便被海量的情绪化谩骂和攻击淹没,不堪其扰的一方不得不关掉博客。事后一位当事人感慨,“网络的言论自由权被扭曲成了肆意侵害他人人权的工具和无节制自娱自乐自我发泄的场所,这正是最值得国人深思和总结的。”
随后,“虐猫事件”、“铜须门”、“史上最毒后妈”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让人们终于意识到恣意的言论快感背后,“网络暴力”像火山一样喷发出了它的巨大阴影。一次次网友掀起的“讨伐”与“追杀”,几乎使当事人的生活和工作遭遇灭顶之灾。愤怒的网民不知道,当他们疯狂“拍砖”拼命“灌水”的时候,另一些人表达意见的权利和自由被剥夺了;当他们将讨伐对象的个人资料和照片不假思索地“晒”出来时,当事人的隐私和生活受到了极大伤害。
“警惕以自由的名义限制他人自由”,“不能以民主的形式伤害民主”――理性对待网络表达,网络为民众探讨公共事务提供了一个低成本的开放空间,但不应成为网民恶意宣泄情绪、放纵不良行为的场所,不然,它反过来会限制网络民主的发展。
时下,许多网民知道国家主席和总理也上网。从中央到地方,许多官员尝试过“在线办公”。有研究者说,互联网在中国开通了由草根通往中南海的直通车,这在互联网进入中国的10多年前是不可想象的。这条民意通道能否让更多的人更便利地参与进来,真正成为中国民意表达的阳关大道,尚需要全社会的共同珍惜和维护。(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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