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速览]全国牙防组这个曾经在牙膏广告中频频露脸,被消费者视为权威的机构。在4月30号被卫生部宣布正式撤销,它背后还有什么问题呢? |
而《国家药品管理法》实施条例第43条规定,非药品不得在其包装、标签、说明书及有关宣传资料上,进行含有预防、治疗、诊断人体疾病等有关内容的宣传。一年后,法院判决杨连弟胜诉。通过这起案件,许多媒体注意到,这些败诉厂家的牙膏包装上都注明是得到全国牙防组等组织认证和推荐的,甚至有的虚假宣传词就是直接引用牙防组的。于是,人们把更多的目光聚焦到了全国牙防组上。这是一家什么样的组织?为什么会对牙膏进行虚假宣传和认定?它的认证程序是不是科学有效?谁也没有想到,从这个时候开始,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步步被揭开了。
就在杨连弟状告牙膏厂进行虚假宣传的同时,2005年9月,北京的律师李刚也敏感地发现,在牙膏等产品上大肆进行认证的全国牙防组,并没有认证资格。于是,他第一个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牙防组违规开展认证。通过法院,李刚才知道,人们心目中的权威――全国牙防组,原来是一个不具备法人资格的组织,不能当被告。于是李刚手持经预防组认证的某口香糖产品,状告该产品非法使用牙防组认证标志,最后胜诉。
2006年8月,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向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委员会和卫生部各发出司法建议函,建议两部门对全国牙防组的违法认证行为展开调查,并作出相应处罚。全国牙防组的所谓权威认证的假面纱逐渐被掀开。2006年11月,国家认监委和卫生部共同叫停全国牙防组开展口腔保健品认证活动,牙防组事件逐步升级。
张羽:
现在问题出来了,大家说这个事情不应该不了了之,解散为之,要处罚,要追究责任,处罚谁呢?怎么处罚呢?
李刚:
首先《认证认可管理条例》对于违反认证的,法律责任是有明确规定的,对未经批准非法开展认证活动的机构,一是要取缔,二是处十万到五十万的罚款。第三,有违法所得,要予以没收。问题是现在牙防组被撤销了,由谁来作为责任的受体、承担者呢?从我个人认为,还是应当由卫生部来承担。
张羽:
同时,我们也看到这次不光牙防组的认证被撤销了,国家还撤销了五个有关方面的认证。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普遍的现象?
张国庆: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要比较客观地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承认一个客观事实,就是我们国家处于一个转型期,处于一个剧烈变动的时期。
张羽:
不能简单论之。
张国庆:
当初我们可以看出来成立这个机构,事实上还是公益目的,希望推进全国牙防的事业,赋予它的基本职能似乎也是这样的职能,你看一大批专家。可是这个过程当中并没有行政职能,我想这个机构是一个松散的机构,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很严密的组织机构,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既要履行一定的职能,又没有相应的明确的法律地位,没有明确的行政地位,同时我估计,我只能是推论,恐怕还没有资金来源。这个机构还要生存下去,怎么办呢?就要想一些办法搞一些钱,实际上怎么赚这个钱呢?人家为什么要给你这些钱呢?就是因为你有这个东西。前面提到的这种不官不民的身份,借用了国家一种特有的公信力,老百姓都在电视里见过“全国牙防组权威认证”,真正值钱的是这个章。
张羽:
出卖公信力。
张国庆:
就是借用了这个公信力,在这个灰区里进行运作,打了一个擦边球,这样的方式获得所谓的赞助。
李刚:
确确实实。在乐天公司与牙防组签订的合同里,开头就写明了“牙防组是卫生部领导下的权威机构”。权威向企业推销这类产品,最需要,最廉价的一种广告手段。
张羽:
当媒体质疑牙防组违规认证的问题,牙防组通过媒体公开叫屈,他说我们整个认证过程是非常严谨、科学的,但是随着媒体的进一步调查,有了更深的发现。
牙防组负责人:
参与我们国家口腔保健用品认证,对于我们我牙防组来讲是一种责任,去帮助老百姓,去指导老百姓,让老百姓的牙齿能够好起来,这就是我们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虽然没有认证资格,但是该负责人却依然强调,经过他们的认证和试验,这些牙膏不仅有清洁作用,还显示出了许多特殊的治疗功效。那么这个带着“国”字号光环的牙防组,到底在用什么方式进行认证?他们对产品进行认证,真的是单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牙齿,还是有其它什么目的呢?记者找到了江苏一家产品经过牙防组认证的牙膏生产厂,在该公司,记者看到了这份临床疗效分析报告,上面写到“不但有效地抑制菌斑的形成,控制炎症,而且对牙龈出血症状改善较为明显”。记者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找到了为该牙膏做临床试验的负责人胡纯贞医生,她向我们介绍了进行这次牙膏试验的过程。
上海某医院医生 胡纯贞:
我们就是跟他们说怎样刷牙,因为牙膏和牙刷是厂家提供的。
这次试验共找来了160个人进行了6个月的临床实验,而试验的牙膏都是厂家提供的,并不是从市场上销售的该广告中随机抽选的,同时,所有的受试者也不是从社会上随机是抽选的,全部都是该口腔医学院的在校学生以及职工。在这6个月当中,对他们使用牙膏的疗效进行两次检测。那么这两次检测是否能够保证报告的科学性和严谨性呢?
胡纯贞:
当然总是还有些不够理想的地方,今后要做的话,从各方面认证了以后,加强观察的力度。
事实上,受试者在这半年当中是否在使用这种牙膏,是否又在按照规定刷牙,胡医生表示只能靠受试者自觉。但就是这样的许多环节几乎都不受控制的试验,最终却得出了这样一个认证陈述词:“对许多口腔致病菌具有独特的杀菌作用,能有效地减少牙斑菌,预防和减轻牙龈炎”。
胡纯贞:
那他夸大了这个治疗的作用。
尽管没有认证资格,认证过程也存在很多漏洞,但是经牙防组认证的溢美之词还是被企业印在了其认可的产品包装上,成为企业向消费者推销产品的强有力的证据。为什么牙防组要为厂家做这些事情呢?上海这家牙膏厂的董事长告诉记者,他们在包装上的词都是经过了全国牙防组同意才可以添加上去。
江苏某日化公司负责人 童渝:
还是为了推广我的牙膏,这是我最主要的目的。你说我们是没有目的的,我们就是为了去支持牙防,那是假话,不可能。表面上说我们是朋友,我们两个携起手来去搞牙防事业。某个程度,你是给我敲章,我们之间有没有经济关系呢?有经济关系。
2003年实施的《国家认证认可条例》明确规定,认证机构不得接受任何可能对认证活动的客观、公正产生影响的资助。但在这家公司和全国牙防组签订的协议中却写到,“公司自愿资助全国牙防组每年十万元人民币”,虽然写的是“自愿”,但企业透露,这其实是认证的条件。
记者:
如果说您没有按照附件二的资助证明上来讲,每年给予最低起码,10万元的赞助,会是什么结果?
童渝:
那么肯定,他要说对不起,童总,你不要用(认证词)了,那肯定GOODBYE,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