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com消息(360度):昨天的《红岩档案解密》讲述了烈士许建业的故事。当时入狱的党员中,还有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同为党员,入狱之后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一个死守党的秘密,另一个却背叛偷生。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就为您解密这段历史。
这是1948年4月19日的午夜,在荣昌县城,西南特区保密局的特务抓到了他们追捕已久的猎物,重庆地下党沙磁区学运负责人刘国?,同时被捕的还有他的未婚妻曾紫霞。多年以后曾紫霞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一个细节:他艰难地伸过戴着手铐的左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右手,轻声地说道:小东西!坚强些!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
将叛徒和烈士加以比较。经济问题、恋爱问题、私生活--这三个个人问题处理得好坏,必然决定了一个人的工作态度和对革命的忠贞态度……
在电影里的坏人总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就像大叛徒甫志高的第一次出场。即使是第一次出场,他的表现也还是让人产生了怀疑。
电影资料片段:箱子为什么不找一个力夫来拿?
不重, 自己拿也保险。
你看,穿这套西装的人有自己扛行李的吗?
是啊,疏忽疏忽了。
而57年前的刘国?和曾紫霞不是在看电影,他们搞不清楚出卖他们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曾紫霞在回忆录中写道:车向重庆方向驶去。我在想:究竟是谁叛变了?我仔细地回忆几天来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细小情节,可我这天真、幼稚的脑袋,怎么也没有想过国?的上级、我的入党监誓人……
邓平:我觉得很老道,很老诚,很朴实,很沉着,看来很像一个搞地下工作的人,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邓平老人说的这个朴实、沉着、说话有条理的人名叫冉益智,当时重庆地下党的市委副书记,一个1938入党的老党员。罗广斌的报告里也说:这是一个喜欢谈论气节、人格和革命精神的人,就在他被捕的前一天他还在谈论这样的话题,他的表现曾经被许多向往革命的青年所信赖所崇拜。但是,冉益智被捕后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杨明:冉益智是捉了以后拿被子把头上一蒙,后来给几个嘴巴就叛变了。
邓平:我没有想到冉益智会叛变。而且冉益智是一接触特务马上叛变,这个人,所以人不可以貌相。
不可貌相的冉益智,在被捕的当天便一口气供出了几十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曾经崇拜他的刘国?。抓到了这样一个人曾经让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徐远举大伤脑筋,他怎么也搞不通:国际歌里不是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吗?"那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又跟着闹什么呢?
刘和平:刘国?的家庭在泸州就是一个大富豪,当时刘国?被捕以后,徐远举感到很不可理解,他就觉得刘国?你是出身富豪的家庭里面,你这个大富豪的公子哥你究竟是革什么命?你革谁的命?
孙曙:按照徐远举的观点,他说共产党原来是很神秘,一破坏之后稀松平常,都是些地主资本家的儿子,哪里参加革命嘛?只赶浪头,赶浪头。
所谓赶浪头,就是我们今天说的赶时髦。徐远举坚定地相信,刘国?只能是在赶浪头,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而赶浪头是好办的,应该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去赶浪头吧!再说冉益智都叛变了,做为下级的刘国?已经无秘可保,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呢。其实不仅徐远举瞧不起这个弱不禁风的"七少爷",那时党内的同志也在为他担忧。
邓平:我爱人生了小孩,刚好满月,在中午家里面吃饭的时候,我定的有报纸,《大公报》一下发表了,冉益智的自白书,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刘国?被捕,报纸一看完,饭都没吃完,马上抱起小孩就走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刘国?,我怕他叛变。
可是刘国?的表现,却让所有这样想的人都出乎意料。在《血手染红岩》中徐远举是这样交代的:他态度非常强硬,也将他绑上老虎凳。他就骂:'你们这搞的什么名堂?'我见他太凶,打过他两个耳光,并说:'你是资产阶级,有万贯家财的少爷,搞什么共产党。'他坚决不屈,表示他决不做叛徒,我就未追逼下去,准备慢慢进行软化。刘国?和曾紫霞被关进了渣滓洞,而此时,在距离不远的白公馆里,还没有完全交待组织的冉益智彻夜难眠,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共产党在中国的胜利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但是,在狱中如果不交待组织、出卖同志,说不定,哪一天就拉出去枪毙了。
关于冉益智,罗广斌在报告中有这样一段:怕死、动摇、神经过敏,他没有好好睡过一夜,半夜起来写遗嘱,白天叹气,走着走着突然坐下来往床上打一拳,陈然他们劝他,没有用,他叛变,但知道不久就会胜利,可是他算算该枪决的人,他也有资格,为了苟且偷生,明明知道是走不通的,但仍然要叛。在冉益智写给妻子的遗书中,其中最后一句是:枕边一吻,竟成永别。在生与死的选择中,他最终选择了偷生。
厉华:我没有完全的资料来对他们这些叛徒,在任党内职务以前的工作经历,这个现在我们目前没有完全地掌握,那么从他们叛变的情况下,功利是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说当自己参加革命的目的,是为了一种获得,为了一种得到,在这方面是一个共同的特点,所以当这种东西一旦要毁灭,这个理想和长期的一种追求,在他们面前变不成现实的时候,他们就考虑绝对自己的生存的问题,绝对自己生存问题。那么这一点是他们的一个共同点。也可以说在以前他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一些在骨子里边沉淀的一些私里的东西。
从女牢二室的窗口,曾紫霞看不到男牢房平七室,那里单独囚禁着她的恋人刘国?。
曾紫霞回忆:国?在渣滓洞被囚禁的二十多天,虽然整天带着手铐、脚镣,不准放风,还要遭受审讯和折磨,但无论如何这是他在牢狱中最难忘的、也许是最美好的时光。难友们深知带手铐、脚镣、单独囚禁的重犯,都是宁愿自己遭受折磨而决不泄露党的机密,不向敌人屈膝的坚强战士,人们从内心敬爱这样的战友,他们总是对这样的战友给予极大的关怀和支持,这使他无限温暖。
每天渣滓洞监狱例行放风的时候,曾紫霞只能找机会避开看守,跑到平七室牢房门口去,和刘国?相聚短短的15分钟。20多天以后,相爱的人们被分开,刘国?被转押到白公馆。两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却从此远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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