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中国高铁六次提速 “领头雁”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行业先锋 来源:央视网 A-A+

央视网消息(记者 赛欣言):“这里有高铁数字调度通信系统,有物联网设备、GSM-R系统、LTE-R系统,还有高速移动仿真系统、车载移动终端设备、仪器仪表等计量设备……”在北京交通大学思源楼9层,面对一台台复杂的机械设备,钟章队教授如数家珍。

“我是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回顾漫漫求学路,钟章队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1979年,年轻的钟章队在高考志愿栏写下北方交通大学(现北京交通大学)无线通信专业,似乎只是茫茫人海中一个普通而偶然的决定,却戏剧性地为中国高铁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嘛,一辈子跟二比较有缘。我的人生绝不是顺顺利利的,高考考了两次,考研究生第一次也没考上”,“不过不要慌嘛,人生长路漫漫。湖南人可倔得很”。现在的钟章队已经创下一个又一个奇迹,用漫漫长路见证和参与缔造了中国铁路的奇迹。

“跟着国家,大步向前走”

1979年,钟章队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电视还很少,休息时就听收音机,广播听得多了,渐渐对无线电产生了兴趣。电气化、光电缆、移动通信……浓厚的兴趣促使钟章队选择了无线通信专业,与通信系统和电子设备打交道。

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同时开始攻读研究生学位,真正参与科研工作。

现在的钟章队回忆年轻时候的自己总是会说:“辛苦的事情也有。”刚毕业的时候,钟章队在当老师的同时还要兼顾自己的研究课题。他一边跟着老师背着锄头在全北京踩地形、做研究项目,一边教大学课程。钟章队笑着说:“我抡锄头抡得特圆,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我在1983年参加工作,第一个月的收入是47块钱。”他常常调侃自己,“那时候要是下海做生意也挺好的,可惜老天爷不让。”有一次,刚刚毕业的钟章队自己捣鼓发明了一个小机器,用于铁路无线电设备的自动维修。“当年可有好多人买了,但有一次在火车上转眼就被偷了。那时候也没想着还要备份。”

但其实,钟章队说自己是认定要做科研、做高铁这件事情的。从没想过要去企业发展,即使如今他合作的已经是华为、中兴这种级别和规模的大企业。“给国家做事,特别有成就感。亲历中国高铁六次提速,甚至很多技术卖给美国、日本,那才是真的下海——乘风破浪。”

“被偷”事件之后,钟章队开始高铁无线通信技术的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一路准备到21世纪初,钟章队坚信未来的铁路移动通信是数字的,一定是小区制的、高可靠性的、无线覆盖的、安全的。2002年,钟章队获得铁道部项目支持,在北京交通大学建立国内第一个GSM-R研究与应用模拟实验室。

“科学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要有勇气和想象力”

2004年,钟章队带领团队驻扎青海省格尔木,参与青藏铁路试验线的建设。

虽然做起了高铁项目的钟章队到全国各地出差是家常便饭,但青藏铁路仍然令他印象深刻。“我们常在无人区,条件辛苦当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要兼顾到每一个人,绝不能允许一个人私自离开队伍。”他说那时候,他像一个民兵队长,吃饭要点名、排队要点名、睡觉都要检查好。好在结果是,这样的生活换来的是“世界第一”的中国高铁:作为负责试验段的通信系统总负责人,钟章队带领团队在500公里的冻土上采用了一种新型控制系统,使青藏铁路成为世界上第一条采用无线通信承载列车控制信息传输的铁路。

钟章队常常也在想,一个研究型学者有必要做这些事情吗?而在见到钟章队的时候,他正在一个行业内论坛做圆桌会议的讨论和演讲。现在的钟章队已经是行业内顶尖专家,他说自己已经开始关注更广义的教育,比如行业论坛、中国整体博士生培养,而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学生和团队。

“既然走到这里,就有更高的责任、更大的使命。”如今已是政协委员的钟章队,开启了和年轻时候不同的生活轨迹。“要了解、要调研的东西真的太多了。我做了一辈子高铁,既和铁道部门打交道,也和一线工人一起干活。但当我要给国家提建议,依然感到压力重大。”就像当年决策投入高铁建设事业一样,必然想到十年以后也就是今天,高铁的地位到底如何。钟章队提出“京津冀轨道交通一体化”“产学研结合”等多方面建议。尽管现在他的工作已经被很多事情填满,但培养学生,招收自己的博士生,依然是他最直接的成就感来源。

这是一个如风的时代,然而钟章队和他的钢铁团队永远在高效而不知疲倦地运转,“要为中国高铁做点事情,为人类做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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